Liv Tyler每天都喝一滴管的大麻油放松身心;
Kim Kardashian使用大麻油应对生第四个娃的时候突如其来的恐惧;
职业高尔夫球手Bubba Watson靠大麻油助眠;
连家政女王Martha Stewart的法国斗牛犬也是大麻油爱好者……
毫无疑问,大麻油正在风靡全球。
这里所说的大麻油是指大麻二酚(Cannabidiol,俗称CBD)油,而不是吸入后各种high的大麻。最近韩裔美国大厨Dave Chang和Netflix做了新的旅游美食节目《Breakfast, Lunch & Dinner》,第一期就是在温哥华做的,给他当向导的是温哥华人、著名的喜剧演员Seth Rogen。两人这一天,除了吃,就是在抽大麻和各种high得抽抽——反正在加拿大大麻也合法化了。
能引起人幻觉和快感的这种成分是四氢大麻酚THC,一种直接作用于精神的活性物质,可能导致轻度上瘾。但据说大麻二酚CBD不一样,甚至说作用力完全相反的两种东西。简单来说,大部分人都相信它能缓解焦虑,以及可能消除四氢大麻酚 THC 对人体的影响,成为一种反向作用物,帮助脱瘾。
是的,一定要用“据说”来显得我很严谨,毕竟关于CBD的一切研究都仍然处于初级阶段——无论是在哪个层面,效果都没有得到较为全面的临床研究证实,且有限的正面结果的研究大多来自生产CBD产品的厂家。所以,大麻油的火爆,更大程度上都是营销的结果,成了很多品牌的全新赢利点。
大部分——60%——使用大麻油的人,其目的都是为了缓解焦虑,以及失眠、抑郁和慢性疼痛;也有人用大麻油护肤、添加到食物中食用,以及用作牙签和口腔清新剂,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大麻产业就这样发展了起来,各种相关企业丛生,从油、到喷雾、到棒棒糖、再到各种胶囊、栓剂,一切皆有可能。
比如加利福尼亚的CBD Living,这是一家2013年就成立的公司,就有100多种CBD相关产品。该公司指出自己和其它公司有两大不同。其一,科技领先,将CBD颗粒分解成相当于一个血红细胞1/1000大小的纳米颗粒,极大地提升了吸收率。其二,因为美国联邦法律规定CBD产品中最高可以含有0.3%的四氢大麻酚THC,但该公司声称旗下所有产品中绝不含任何一丝THC,无论对人类还是宠物,都绝对安全。
之前的数据指出,美国CBD市场销量到2024年可能超过200亿美金。 但最新的数据又指出,到2027年,全球大麻油和大麻二酚CBD的健康消费品市场份额将会增加到1232亿美金。这和2020年新冠疫情爆发,人们对放松和缓解焦虑的需求大增有关;也和越来越多的国家开始大麻合法化的进程,以及人们对大麻油的认识加深不可分割。
然而,这种突如其来的疯长总有些空中楼阁的虚幻感。正如上述所说,研究还远不到位。目前,CBD行业最大的问题,就是其受欢迎程度已经远远超过科学研究能够佐证的程度。
以缓解焦虑这一点来说,CBD的作用似乎在本来就有社交焦虑的人身上体现得更为明显。Neuropsychopharmacology期刊做了一个模拟公开演讲的实验,给本来就有社交焦虑的学生服用大麻油后,发现能够起到降低紧张情绪和认知障碍的作用。
但另一份双盲研究则发现,情绪健康的参与者看到令他们不快的词语和图像时的情绪反应并没有因为服用CBD油而有不同。这份研究的联合作者之一芝加哥大学心理和行为神经科学教授Harriet de Wit说,“如果这种药物能够让人镇静,那么就应该能够改变人们对刺激的反应。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比如有人进行CBD药物临床试验时发现,其副作用就是患者会感到困顿,因此有了CBD或许能够助眠,甚至能够治疗失眠的理论。但另一份针对72个心理疾病患者的研究发现,同样用了CBD油,焦虑缓解了,但睡眠也并没有变好。所以,有人又提出,CBD油或许不具备治疗失眠的功能,而是它作为一种成分存在药物中和其它成分发成的反应所致。
再比如,Chemical Neuroanatomy期刊的一篇文章指出,老鼠在服用CBD油之后基本没有显示出任何抑郁的迹象。“神奇的是,大麻油看起来比传统的抗抑郁药起作用更快。”文章中这样说,而且强调,在长期压力之下,服用大麻油的小白鼠和老鼠都更有韧性。但这事始终没有在人类实验对象身上得到验证,也就只能作为一个假说存在。
还比如,关于在战后士兵身上频发的PTSD,美国老兵事务部资助了首个对CBD油的研究。“我们最重要的治疗是打破创伤的提醒和恐惧反应之间的关联,”加利福尼亚大学圣地亚哥分校的助理教授Mallory Loflin说。“我们认为CBD,至少在动物实验中,能够帮助加速这个过程。” Again,大型的临床试验还在进行中,心理学家目前并没有发现这种治疗的有效性的强有力的证据。
也有研究指出,大麻油能够抑制皮肤油脂分泌,从而减少痘痘的产生,同时因为抗炎和消炎的功效,能够解决皮肤泛红和过敏等问题。
举例来说,以小众天然护肤崛起的Herbivore Botanicals出品的 Emerald CBD + Adaptogens Deep Moisture Glow Oil,内含100毫克产自科罗拉多的优质CBD,号称能够缓解皮肤压力,抑制泛红、敏感和环境压力导致的皮肤问题。
但普遍情况下,皮肤科医生都会告诉你,同样的功效,有更加直接有效,有更多数据支持的护肤成分可以选择,而且还保证安全。
倒是另一个也和大麻相关的油大麻籽油(hemp seed oil)在护肤领域得到了更多的承认和应用。大麻籽油因为富含亚麻酸、亚麻油酸,而有很好的抗氧化滋润效果。尤其如果你是混油皮和油痘肌,大麻籽油的味道你不一定能够接受,但能够在不堵塞毛孔的情况下,滋润肌肤,同时刺激天然油脂的产生,抗衰老,抗皱纹,对你的皮肤是极好的。大麻籽油和大麻油也不一样,前者中几乎没有任何大麻二酚的存在,即便有也是可以忽略不计的量。
大麻油的安全性
CBD正面作用的唯一一个案例来自Epidiolex,是首个也是目前唯一个获得美国食物药监局FDA批准的提纯CBD药物,用来治疗一种罕见的癫痫病,专门针对年龄超过两岁以上的病患。在进行过三次共516名病患参与的随机双盲对照临床试验后,发现Epidiolex和其它药物配合能够减少癫痫的发作。
针对使用大麻油的安全性也有很多问题,尤其现在还有不少人选择服用大麻油来安抚情绪。“如果你服用纯大麻油应该是安全的,”宾西大学Perelman医学院的助理教授Marcel Bonn-Miller说。
但市面上销售的大麻油到底纯不纯就只能看商家的良心了。法证毒理学家调查了九种声称100%大麻提取物的产品,发现其中一种含有镇咳成分右美沙芬,如果滥用可能会上瘾;另外四种含有合成大麻素,可能会导致焦虑、精神病和心动过速,甚至死亡。
早期还有研究市面上的84种产品中,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产品含有的CBD含量与标识不符。而且部分CBD使用者还没通过药检测试,产品含有超标的THC(0.3%)。
美国的毒控中心今年截至目前为止已经因为大麻油接收了1,090名病患,其中有超过三分之一的人必须进行医务治疗,甚至有46个人被送入急症护理。当然,这并不是说一定是大麻油导致的问题,但很大概率是服用大麻油的同时服用了其它食物或药品互为作用所致。
最近,FDA给Curaleaf Inc. 发过一封警告信。该公司声称大麻提取物能够治疗包括焦虑、抑郁甚至癌症,同时还能帮助戒掉大麻瘾,以及让宠物情绪更加稳定等等一系列的状况。此后,该公司发表声明,指会与FDA积极合作,而且警告信中提及的问题产品都已经停产。
事实上,针对宠物的大麻二酚CBD产品线相当丰富,包括洗护产品、安抚情绪的大麻油、缓解疼痛和不适的零食等等。
说到底,CBD目前还只是一个噱头胜过实效的所在。基本上研究学者都认定,咖啡或奶昔中放几滴大麻油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你要真用它来治病救还是算了。美国心理医生联会主席Smita Das医生就不建议用CBD来缓解焦虑、PTSD、失眠和抑郁,“如果病人自行选用这些未经证实的产品自救,其实是在耽误正经的治疗的时机。”
至于还是有人觉得大麻油有用,学者们多认为这很大程度上有安慰剂的作用。时间不一定是最好的解药,信其有才是。